4月27日,首届“长江国际影像双年展”评奖活动在重庆长江当代美术馆落下帷幕,并于当晚举办颁奖晚会。艺术家宗宁凭借作品《灯芯草》夺得头奖。
假象的真实与真实的假相
本届双年展以“是与非”为主题,强调在是非世界中的艺术真实。
三位策展人之一的Alejandro Cattelote认为,“摄影对传递真实、表达客观性的追求不如说是去超越可望而不可及的地平线”,而艺术家“产生了在客观的图片中加入主观观点的想法,并把追寻客观当成一个过程,而非结果。
另一位外籍策展人François Hebel曾长期担任“马格南”图片社新闻处长,更是直言“一切皆为幻象”,包括新闻摄影。而那些试图将唯一真相灌输给公众的新闻图片,有时的影响是负面的。
咬羊的牧羊犬比狼更可怕。在关于一场家禽遭受瘟疫的报道中,亲政府的报章可能刊发防疫工作者有序工作的图片,而批判政府的报章则可能展示家禽死亡现场的狼藉。真相与真像的对抗,在于我们可能用真像去传递假相。
摄影师的乐观与踌躇
作为一场艺术影像展,本次“双年展”的许多嘉宾对艺术影像和报道摄影做了一定区分。
影展三位策划人之一的王庆松认为,报道摄影与艺术影像有交错,但记者与摄影家不同。不过谈及全民摄影时代给艺术家带来的冲击,他的观点值得报道摄影师借鉴。他认为,海量和快速的图片生产必然给艺术家创作带来压力,能否沉得住气是致胜关键之一。在物欲横流的年代,沉住气并不容易。他说,在满足物质的基本需求方面,今天的艺术家总体上不比前辈差,只是一些人在与无止境的物欲作斗争时败下阵来。
来自意大利的评委Demetrio Paparomi则更加乐观,他毫不认为数码时代给艺术影像带来危机。“哲学在艺术中占有很大比重”,用手机拍照的意义仅仅在于诞生了海量影像。既然这种拍摄与艺术无关,那么给艺术影像带来的影响也就很有限。
也有嘉宾不对报道摄影和艺术影像做明确区分。评委会的Tanya Kiang是爱尔兰都柏林摄影美术馆馆长,她认为好的新闻摄影也是另类艺术。
Kiang女士说:“专业摄影师与非专业摄影师是有区别的。比如在数码时代,影像被迅速、海量地生产出来,但也被大量删除。而专业摄影师则会妥善保存有价值的资料。即使在胶片时代,图片的过量生产和销毁这一现象就已存在。”她还举例说:“一位摄影师在上世纪60年代拍到撒切尔夫人跳舞时出丑的画面。出于职业的敏感和良好习惯,他将图片妥善保存。而20年后,当铁娘子成为英国首相,这幅作品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无论对艺术家还是报道摄影师,Kiang女士都建议大家“慢下来”。长期的拍摄项目是非专业人士的拍摄无法取代的。谈及长期项目可能给摄影师带来经济压力,她认为摄影师也要学会自我资助,利用手中的数码设备谋取外快,甚至从事其它工作。
问到这样是否会使摄影这一职业变得尤其辛苦,Kiang女士的回答值得所有人反思:“如果成功来得轻而易举,那成功的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