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邓维
文|邓维
1988 年,我到独龙江采访。独龙江,位于云南西北角,滇、藏、缅甸交汇处。独龙族是我国较小的民族,1988 年时人口只有几千人,在五十六个民族(中国大陆地区)中,人数仅多于塔塔尔、赫哲、高山和珞巴族。
由于崇山峻岭和深沟峡谷的阻隔,独龙江的交通极为闭塞,独龙族是我国尚保存着原始社会末期父系家族公社特征的少数民族之一,主要居住在独龙江峡谷两岸,他们保持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良好社会风尚,绝少发生盗窃现象,史籍称之为“俅人”。解放后,特别是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独龙族人才逐步加大了与山外的交流,并普遍开始使用货币。
我是随马帮进去的,穿越原始森林,攀爬积雪隘口,累得惨不忍睹,第二天才赶到独龙江边。要过江,捷径是用悬在江面上的溜索溜过去,绝对惊险刺激,绝对风光无限。不过,没听说过有哪个外来人敢溜,因为湍流声响震天,因为过程惊心动魄。我一向胆子挺大,没试过的都想试试,那天却含糊了,死活没敢溜,找了个辙,说照相器材珍贵,还是绕道吧。
一声呼哨,对面岩壁上一位独龙族小伙子站在另一根溜索旁向我打招呼,频频招手,意思是鼓励我上溜索。见我半天没响应,他一纵身倏地飞驰而来……我快速举起照相机,劈里啪啦拍了好几张。
待他站在我面前时,彼此都想聊聊,遗憾语言不通,只好相望相笑。我突然觉得自己瞬间矮了许多,什么来自大城市,什么见过大世面,在这根溜索面前都没了神气。实际生活令独龙族男女老少使用溜索就象我们使用电梯一样平常,没试过溜索的人,莫吹牛。
如今,走南闯北,摄影让我到了许多许多地方,但我心里一直挂着那根溜索,作为遗憾,更作为告诫:别把自己看高了,一技之长的人有的是,值得仰视的人有很多,把自己的心态摆实际了,没坏处。
栏目编辑|马俊岩 实习生|戴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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