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数千万工人为了中国经济的振兴,情愿或者不情愿地选择了下岗。15年前,这一阵痛达到高峰。15年过去,曾经的疾风骤雨已经在一代人的老去中慢慢消逝。 回望过去,那些亲历者依然清晰记得他们曾向前迈出的,常常要经历反复和磨难的每一步。
多年前,那些能搬进工人村住苏式楼房的人内心无比光荣,那意味着有本事。而当下留守在这些老房子中的下岗工人盼望着似有似无的拆迁,期待那笔钱可以支付养老和医疗保险,或者为孩子存着。
仅武汉一市,到1998年7月,国有企业下岗职工人数就达到16.2万人。下岗工人李青的爱人嫌他没有工作,离他而去。李青去过深圳打工,后来又回到武汉做水电安装、电柜焊接、锅炉安装等工作,后来一直当保安谋生。
直到今天,53 岁的张玉兰再次说起那些年“揭伤疤”一般的经历,仍会忍不住几度哽咽,转过头去。她见过太多不忍看的场景:堵住厂门,工人与管理人员发生冲突的;老工人在办公楼上要抱着厂领导跳楼的;一对双职工,下岗不久后就双双抑郁病逝的……
在徐长生提供的一张老照片里,年轻的他因带领小组技术革新,被厂里授予“先进集体”奖。1997年下岗后,他办起了自己的电镀厂。他的妹妹徐长荣也是下岗工人,现在最令她焦虑的就是养老保险金。“老无所依”的担忧让她有时候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