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之书】2015荷赛：执念未改，窍门易得

文|新浪专栏 品图 海杰

　　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束照打在两个同性恋者的脸上和窗帘上，而躺着的男子有如垂死之躯……来自丹麦的摄影师Mads Nissen凭借一张“有关LGBT(lesbians、Gays、Bisexyals、Transgender，女同性恋者、男同性恋者、双性恋者与跨性别者)”的照片获得 2015 年荷赛年度图片大奖。事实上，该图片表现的是一对同性恋亲密的时刻。主要是强调LGBT所涉及的四种人群在俄罗斯生存越来越困难。

　　从照片上看，要么看到死亡，要么看到绝望，却没有多少亲密可言，但标签上写的是如此，我们也无可厚非。

　　通常情况下，年度图片就是荷赛的主体精神，是它的眼睛，是它的主张。

　　我看到这个年度奖，突然有个想法，是不是南·戈尔丁早该得这个奖(当然她不在乎这个奖)，我的意思是说，要等着一个奖才能引发对于一个话题的关注，这既说明了荷赛的好，也说明了荷赛之恶，这表现在它对于仪式感的过于关注，以至于很多平日里对于同性恋、各种暴力的话语统统都得憋着，直到荷赛开启的那一刻才获得加持。这也培养了很多新闻成功学的情结，一炮而红，成为期许和愿望，也难怪曾经的荷赛获得者常河在微信上说：“中国摄影师打鸡血的时间又到了”。是鸡血，也是各种情绪纠缠的时刻。

　　在等着刷新荷赛奖项相关页面的过程中，我在想，荷赛是否已经开始关注影像的生产，也就是说，评委会主席和委员们能否从媒体精英主义的遗梦中走出来(当然米歇尔·麦克纳利还是《纽约时报》的图片总监，所以，她估计还会坚持这一路线，除非《纽约时报》解散，变成新媒体，或许届时她的新闻产品观才得以改变)，这个话题我去年谈过，但这个想法被荷赛的揭晓所打破。

　　荷赛过去的获奖图片的确有效的建立了各种强势的话语，并且许多作品也成为反思社会的经典之作，但近几年在媒介更迭如此迅猛的情况下，荷赛对于事件当事人或在场者的新闻书写能力的忽视令人咂舌，他们还倾心于成为媒体从业者的“图片年会”，不在乎事件现场的第一手温度，而在意新闻摄影的专业程度。

　　问题就在于这种专业程度来自于因荷赛评奖规则所带来的新闻定制：既然自然类奖项里有关“猴子”和“猩猩”的命运问题容易获奖，那么我就多拍“猴子”和“猩猩”，于是，储永志摸到荷赛的窍门了。

　　卢广的作品本身就是图像策略的体现，他对于污染地区的事件现场色调的扭曲，反而制造了一种触目惊心。从话语政治上来讲，卢广的想法可能是有效的。但问题在于，这种有效能有多久？灾难和环境问题几乎成了荷赛的硬通货，但这种硬通货除了成为一种新闻导向上的政治正确之外，视觉暴力和习趣迎合是否也是一种问题所在？

　　本年度特意增加的长期项目还替荷赛挽回了一些颜面，由于投入的时间成本，起码可以筛选出一些长期关注项目的优秀呈现。

　　但总的来说，是执念未改，窍门易得。执念未改，即新闻精英主义的思维未改；而窍门易得，是指岁岁年年花相似，但悲催的是，他们没意识到：换了人间。

栏目编辑|马俊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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