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辰影像】博物馆与摄影收藏

文|新浪专栏品图 罗勇

　　摄影发明之后，它就承担了记录社会记录自然的活动，摄影是技术的产物，每一次摄影术技术的重大进步就使摄影的使用者和传播者成几何状态增长，二十世纪中后期整个社会进入到读图时代，随着数码相机、互联网、手机的发明和普及，摄影已经演变为人们的一种生活方式。迄今为止摄影成为当下最直接记录社会发展和变革的工具，其形象性和现场感远超文字和绘画，它不但记录历史也成为表达艺术思想和艺术创作的重要手段。

　　当历史在时光的流转中终于获得尊重之后，照片作为历史的证物渐渐显示了它独立的和不可替代的价值意义。同时，摄影作为一个独立的媒介形式，其自身的发展也成为一部独立的，关于人类确认自己创造精神的历史。围绕着摄影的技术发展，使用摄影的人们则演绎了一部关于摄影的文化。这个文化交织着人们对艺术、政治和人类尊严与如何看待摄影的历史争论。摄影照片于是就像一个流光溢彩的容器，容下了时间和空间里的人们的快乐忧愁。这些情感是有价的，人们收藏它就是收藏自己的情感，收藏自己和自己同类们通过摄影所记录的各种发现和见证。原版照片因为其可信度、稀有度、流传的历史和承载摄影技术的发展史深受博物馆的青睐，原版照片提升了博物馆藏品阐释级别。

　　美国博物馆的摄影收藏历史

　　如果追溯历史，波士顿的艺术博物馆是最早开始收藏照片的机构，1924年Alfred Stieglitz向其捐赠了27张摄影作品，随后，1928年，Stieglitz又帮助大都会建立了自己的摄影收藏系统。但令人吃惊的是，直到1992年，大都会才有了自己单独的摄影部，与此对应的是，波士顿博物馆至今把照片放到印刷版画和绘画素描(prints and drawings)部门里。

　　但博物馆还是逐渐对摄影敞开怀抱，美国纽约现代美术馆 MOMA于1929年创立，1940年正式成立专门负责研究、典藏与展示的摄影部门，目前有25000件摄影作品。这里有不少世界一流的现当代艺术藏品，是世界现当代艺术最知名的艺术博物馆。

　　各个艺术机构都逐渐跟上了摄影的浪潮，洛杉矶艺术博物馆(Los AngelesCounty Museum of Art)的摄影部门1983年建立，其负责人谈到，30年前这里的收藏大概只有3000幅作品，但是现在已经有了15000幅。摄影作品的展览空间也大大拓展。

　　美国洛杉矶盖蒂博物馆Getty center，1997年建立，为财力最雄厚的私人美术馆，成立之初就设有摄影部，有36500百张照片，超过2500张 daguerreotypes 及其他方式之底片，3000 张立体照片及卡片，475本相本内含4万张照片。还持续大量购买摄影作品。

　　美国国际摄影中心(Internationa lCenter Of Photography)，1974年开馆，是CornellCapa为了向 Robert capa 致敬所创立，收藏超过15万件摄影作品。2010年收藏预算为68万美金，2011年则上升为77万美金，收藏虽然涵盖摄影史及数字影像，但特别注重于1930至1960年代美国及欧洲记录摄影作品。

　　美国旧金山现代美术馆(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是最早承认摄影是艺术表现形式的博物馆，1935年开始收藏与展览摄影作品，收藏14000件摄影作品，特别是与加利福尼亚州和西部相关的照片，欧洲前卫与美国现代主义的照片。以及其他重要领域，包括日本的摄影作品、风景摄影作品，以及 19世纪作品的收藏。美国现代摄影美术馆(Museum of Contemporary Photography)隶属芝加哥哥伦比亚大学，1984年建立，拥有7000多件摄影作品，主要以20世纪及现代美洲与美国摄影为主。

　　美国创意摄影中心(Center for Creative Photography)，隶属亚利桑纳州大学，是世界上最致力于记录现代北美摄影历史的学院，拥有超过9000件摄影作品(2000位摄影家的作品)，主要注重于20世纪北美摄影家的作品收藏。

　　旧金山当代艺术馆的摄影藏品也是世界一流的，他们这方面的收藏已经积累了78年，摄影展越来越频繁。芝加哥博物馆、费城博物馆、布鲁克林博物馆等美国知名博物馆也都很早建立了摄影收藏门类，拥有极为丰富极为有价值的摄影原作藏品。在美国没有摄影收藏的博物馆和美术馆是不可思议的。

　　欧洲的摄影收藏

　　法国摄影博物馆(Museefrancais de la photographie)创立于1964年，收藏了中国最早的一批银版照片，目前共收藏有15000多件摄影作品，曾在北京华彬、浙江丽水摄影博物馆举办前尘影事——最古老的中国影像”，展出中国最古老的1843年左右的照片、拍摄日记、达盖尔法照相机和摄影设备。

　　法国文化部摄影文化遗产保存局，1980年创立隶属法国文化部常设性摄影文化推广保存单位，保存以法国籍摄影大师或前辈摄影家的重要摄影系列作品为主要考虑，但也接受外国摄影大师或前辈摄影家所捐赠的原稿底片与摄影作品原作，功能为“有条件”之接受捐赠，并于事后妥善保存所捐赠之摄影作品并列入国家财产，进而将其摄影作品宣扬传播、安排展览于国内外之美术馆。

　　欧洲摄影馆(Maison Europeenne de la photographie)，1996年建立，收藏1950年代至今的摄影作品，目前有2万以上摄影作品。

　　法国国家图书馆摄影部门(National Library of France)，1859年收藏首张影像，分为老照片及近代摄影两部分，目前有200多万张照片，6百万张原稿底片，其中还包括约150万张玻璃板底片与其他较特殊如达盖尔(daguerreotypes)之银板底片，为全世界拥有最多影像的地方。

　　奥赛美术馆(Museed'Orsay)，1970 年代法国尚未有现代美术馆有摄影部门，于1979 年建立摄影部门开始收藏作品，1986年重新开幕时有12000件摄影作品，目前有45000件摄影作品。蓬皮杜中心(Centre  Georges Pompidou)，收藏55000件摄影作品。

　　英国 V&A 博物馆(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1852 年 建立，为世界最大博物馆之一，1858 年为世界第 1 个举办摄影展览的博物馆，1998年起就有独立的摄影艺廊展示空间，2011年重新有“38a”展场，专门展示摄影作品。目前收藏超过50万件摄影作品。其中有一特别收藏是Eadweard Muybridge于1887年拍摄动物运动的照片，共有781张连续利用几分之一秒拍摄的不同动物及人的不同动作的照片。

　　瑞士洛桑摄影博物馆(Musee del'Elysee)1985 年建立，拥有10万件摄影作品，从最早的1840年代第 1 张影像到数字摄影都有收藏。

　　亚洲的摄影收藏

　　日本东京都写真美术馆，1990年预备馆开放，1995年综合馆开幕，早期在收藏预算上都有数亿日币。长期作品收藏目标为作品5万件以上(国内七成、外国三成)

　　作品收藏基本方向为：

　　1. 基于国际化视野大量国内外具有艺术性及文化性高的作品；

　　2. 有系统性收藏从摄影开始到现在，写真史上有重要地位的国内外摄影家作品；

　　3. 具有历史定位的作品，各种展览会上受到高度评价的作品，且有未来性发展的作品；

　　4. 纪录东京影像的国内外摄影家作品；

　　5. 对日本重要15位摄影家作品的收藏及他们创作活动的纪录，秋山庄太郎、石元泰博、植田正治、川田喜久治、木村伊兵卫、桑原甲子雄、白川义员、东松照明、奈良原一高、细江英公、森山大道。

　　2006年后作品收藏除基本方向外增加6点收藏方向：

　　1. 摄影初期及稀有且具价值的作品 ；

　　2. 在摄影史具有重要历史意义摄影家的作品 ；

　　3. 充实1980年以后已被定位的摄影家的作品 ；

　　4. 在国内外重要比赛得奖的新锐摄影家作品，在国内外著名 美术馆展览过的新锐摄影家及年青摄影家作品 ；

　　5. 在馆内展览过摄影家的作品；

　　6. 还规范21位重要摄影家的收藏，包括荒木经惟、北岛敬三、 筱山纪信、杉本博司、宫本隆司、森村泰昌……1994年收藏有13500件摄影作品，1996年增为16000件摄影作品，2008年增为近2.1万件摄影作品( 日本15870 件、外国5066件)，2010年增为2.2万件摄影作品(日本17112件、外国 5248 件) 。

　　土门拳纪念馆，1983年建立日本最早的写真美术馆，也是世界最早以个人摄影作品为主所建立的美术馆，收藏7万件左右摄影家土门拳的摄影作品。

　　韩国首尔摄影博物馆THEMUSEUMOF PHOTOGRAPHY，SEOUL，是 Hanmi 基金会所创立于2006年，除收藏1880到1940年代韩国宝贵的早期摄影作品，它们反映韩国历史及生活，也丰富收藏韩国现代摄影，特别注重 19 世纪末不著名摄影家的纪录照片，此外博物馆将尽力扩大收集韩国摄影史中重要的作品，及世界主要的当代艺术家的作品。综合收藏方向为历史性摄影和艺术摄影作品两大类。

　　中国的摄影收藏 

　　台湾的摄影收藏，根据台湾杜宗尚先生介绍，1991年他参与台北美术馆第一次收藏摄影作品工作，也是台湾首次大规模购买摄影作品。当时台湾摄影家们初尝作品典藏的滋味，尚不知如何作价格定位，互相询问打探，十分有趣。从此也开启了摄影作品开始被重视的大门。1998年台北美术馆更花费数百万元经费收藏林寿镒 (1916-2011) 作品，从1930至1950 年代的原件作品及手绘影像作品，不仅完整且独一无二。另外像郑桑溪 (1937-2011)1962 年的火车头老照片，当年才25000元新台币的价格，前几年必须10万元才购买得到，随着郑先生的逝世，作品已成绝响，以其现在的价格想必有不断上扬的空间。北美馆除1991年那次是以老前辈、中生代著名摄影家作品为收购名单外，在收藏作品方面的方向是：

　　一、在馆内展览过的国内、外摄影作品。

　　二、尚未收藏到的著名摄影家作品。除此之外也曾对外公开征集作品，另有一次是以艺术家肖像照片为主题，征求作品。笔者2013年在台北美术馆观看张照堂先生的作品回顾展，其作品时间跨度、内容、艺术水准，既展示程度在华人摄影家里所仅见。1991年后台中美术馆及高雄美术馆也开始收藏摄影作品。高雄美术馆 ( 简称高美馆 ) 曾于 2012 年举办“约翰•汤姆生世纪影像特展”，约翰•汤姆生于1871年记录台湾许多生活影像，是最早的台湾影像纪录，替台湾留下最珍贵的历史，高美馆获得英国威尔康图书馆授权，全部作品以高分辨率数字输出，作为高美馆的永久典藏。然而上述三个美术馆皆非以摄影为主的美术馆， 故对摄影收藏无法有系统制定，再者受限于经费不足的问题，只能从点开始作渐进式收藏，像是北美馆不是每年都有预算收藏作品，最多曾一年编列500万的收藏经费，已属可贵。至今北美馆摄影作品共 1090 件，高美馆606件摄影作品，台中美术馆有923件摄影作品。其他单位也有少数的收藏，但不论在展示或保存上都无法同三大美术馆的水平相提并论。

　　香港某基金会收购了撰写《中国摄影史》的贝内特的全部中国摄影藏品，一举成为中国老照片的最大藏家。澳门艺术博物馆有专设的影像部对摄影艺术品进行收藏、研究、展示。

　　广东美术馆一直被认为是内地最早关注和收藏摄影作品的官方美术馆。“大概在2000年，开始收藏摄影作品，但当时主要关注的还是风光摄影一类唯美的作品，走的是传统的路线。”到了2002年，广东美术馆开始将目光投注到纪实摄影的领域。蔡涛提到，当时美术馆接触到广东一批很活跃的新闻摄影人，受到很大震撼。“2002年首届广州三年展上，策展人巫鸿在展览的影像部分中，也把顾铮、莫毅、袁冬平等重要的纪实摄影师介绍给大众，开始了广东美术馆对当代纪实摄影的关注和研究。“刚开始这个方向是很受争议的，当时大机构主要的收藏目标还是经典的绘画作品。”蔡涛提到：“也许他们觉得，照片根本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艺术品。不过我们认为，美术馆不能总是抱着一成不变的眼光看待20世纪艺术。摄影这种艺术形式正是被美术馆系统长期忽略的。”

　　近几年来广东美术馆在摄影方面的藏量大约在2000件左右。2003年他们做的《中国人本》摄影原作展览和收藏，全球巡展，备受关注。中国的摄影收藏开始更多的是影像资料的保存，2006年秋华辰拍卖影像专场的举办，才把中国的摄影收藏推向前台，据雅昌艺术网监测中心不完全统计：2005-2014十年间，中国地域(包括港澳台)内，中国摄影作品共上拍16068个标的，总成交额366562919元，基本呈现直线上升的趋势。由新华社主导的《新华典藏》摄影梳理典藏项目2010年3月启动，中国摄影家协会筹办的“百年跨越”摄影原作展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成都中国摄影博物馆展览大纲的写作也已经启动。美籍华人世界著名影像收藏家靳宏伟先生收藏的二十世纪百幅经典作品2011年中国巡展，让中国藏家体味到原作的魅力，极大地推动了中国摄影原作的收藏感念。Artprice在2014年十月发布的《12张图了解全球当代艺术市场最新格局》各创作类别成交额占比中，摄影占比例为4.1%，而在中国摄影的占比近两年才将到1%，成交总额约五亿元，按照艺术品的格局趋势中国摄影收藏潜力巨大。

　　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摄影收藏已初现端倪。北京、上海、郑州、兰州、成都等地已有十余家专职从事影像收藏展览的画廊，美国、香港、内地的多家基金会和机构在有计划地收藏中国内容的影像作品，国内有三家拍卖行有影像拍卖专场。据保守估计目前从事影像收藏的藏家不下千人，其中不乏数十位的千万级藏家，每年流转影像藏品上万件。2014年已传出近十家摄影博物馆的筹建进入了实施阶段，有的从硬件着手，有的从软件藏品开始。河南省博物院连续举办本土摄影家作品收藏展并多次研讨摄影收藏的规则，2013年10月11日中国美术馆举办了“郎静山原作收藏展”，宣布开始正式收藏摄影艺术品，目前已拥有摄影藏品785件，占馆藏总量3.8%。故宫博物院拥有一万七千多张原始照片，一万六千多张底片共三万多件珍贵影像文物，占比1.8%。据统计国外博物馆影像所占藏品的平均比例为28%。目前中国30多家博物馆、美术馆、图书馆、档案馆和摄影博物馆参与到有计划的影像收藏之中，没有摄影收藏的博物馆美术馆，已不可称为国家级博物馆了。

　　怎样开始收藏影像

　　收藏影像我们应该先要明白一个概念——原始照片。所谓的原始照片一般是指拍完照片后的短期内内冲印出来的第一批照片，为什么要收藏原始照片呢？一方面摄影是技术的产物，他不同时期的照片制作方法伴随着技术的发展采用不同的工艺，照片制作工艺本身本身就有不同的时代发展特征，其本身既具备文物的历史特质；另一方面摄影师对拍摄对象的取舍，蕴含着丰富的信息如社会的热点，摄影师的兴趣点，摄影师的艺术修养水平，这些都可在原始照片的拍摄制作取舍中反映出来，是真正能反映当时状况意图的影像作品，而现在从电脑里取舍冲印的老影像的现在制作品不过是适合当下需要的资料而已。收藏影像一般我们按照摄影史的发展脉络和社会形态发展状况开始，可从技术工艺和内容两个方面入手进行收藏。

　　摄影的工艺性收藏可按不同时期的技术工艺进行分类：

　　银版照片

　　1839年达盖尔发布银版法摄影术，早期的最主要摄影方法，一直沿用到十九世纪中期。1951年发明了更为低廉使用的锡版照片。

　　1941年塔尔博特发明了卡罗式摄影法，产生了可重复印制的负相，奠定了近代摄影术的基础。

　　湿版时代

　　1950－1951年 阿彻发明了湿版技术(安布罗式摄影法)，埃弗拉尔发明了在涂附蛋清的纸上印制照片的技术，蛋白照片风行摄影近四十年。

　　干版时代

　　1871年马多克斯发明干版技术，大大增加了户外摄影的可能性，柯达胶卷的发明，拍摄与胶片冲印商业的分离，使摄影得以普及。

　　银盐照片

　　二十世纪的黑白照片绝大多数黑白照片时用的是明胶银盐工艺，后期多用涂塑银盐照片。

　　彩色耦合剂照片

　　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至今一直使用，分层感光乳剂，药水冲洗，最常见的真彩色照片。

　　数码时代

　　二十世纪柯达发明数码相机，近四十年的快速发展，已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目前摄影的应用与传播已成为人们的一种生活方式。

　　摄影的内容性收藏根据画面内容进行分类

　　摄影史

　　摄影发展到不同阶段不同时期的艺术流派和代表人物。

　　时间

　　根据摄影术发明后的不同时期针对性收藏摄影作品，如关注清末时期照片收藏、民国照片收藏、抗战时期照片收藏等等。

　　地域

　　根据地理空间收藏特定地域不同时期的照片，如中国题材的照片收藏、厦门的照片收藏、北京的照片收藏等等。

　　专题

　　根据感兴趣的题材做专题性收藏，如文革题材收藏、交通工具类照片收藏、绵织行业发展历史照片收藏、近代生活方式照片收藏、淞沪会战照片收藏、毛泽东照片收藏等等。

　　摄影艺术家

　　摄影除了基本记录功能外，也更多的承载了摄影家的艺术创作诉求，作为对某一特定摄影家作品的收藏也越来越多，如达盖尔、卡梅隆、亚当斯、布勒松、弗兰克、辛迪舍曼、杉本博司、古斯基、郎静山、吴印咸、徐肖冰、张照堂、王庆松等等，这些对摄影史、艺术史即摄影家个体研究都具有重要意义，往往也给藏家带来丰厚经济效益。

　　摄影做为当下最直接记录社会发展和体现意识形态的工具，它表现了当时社会的发展状况和摄影技术发展水平，表达了作为艺术家个体的摄影家的社会经历，艺术修养水平以及对事物的态度看法；收藏影像，研究影像充分挖掘其所包含的信息，为社会提供一个最真实、最贴切、最有力的场景表现，这是我们必须承担的义务，也是社会研究的必备项目。每一张值得收藏的影像作品都蕴含丰厚的历史气息和艺术气质，让我们共同探索影像所带来的巨大社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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