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真特急便】须田一政的借影传心

2014年07月22日10:58  品图专栏  作者:林叶  
摄影|须田一政

文|林叶

  说到须田一政,总会想起那张白羊的照片。一只全白的山羊被绳索紧紧束在树上,山羊的腿已经受伤,身前的小树枝与白色的羊体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瞬间给人一种浑身是血的错觉。羊的下颚被别在了绳索中,大概是羊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而不可得,反而被绳子束得更紧,山羊的眼睛茫然无光,大概已经放弃努力,准备接受自己被束缚的现实吧。整个画面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强烈的刺痛感弥散在空气里,忍不住让人心生同情,甚至感同身受,仿佛被束缚的就是我们自己。

  这是须田一政摄影集《风姿花传》中的一张照片,而这张照片简直就是整本摄影集的代表,甚至可以说,是“须田调”(须田一政的摄影风格在日本摄影界被称为须田调)的代表,它代表了须田一政作品中的某种隐形的力量。仔细阅读他的作品,就会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力量的存在,而且始终贯穿于他的作品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地流动着,润物无声、潜移默化,一点一点地将人带入到他捕捉到的影像之中,或者说,他剪切下来的生活之中。然而,这种力量却很难用语言形容,我们也很难借肉眼所看到的影像简单地对须田一政的作品进行分门别类归纳总结,有人甚至认为,须田一政的作品完全没有脉络。那既然如此,到底是什么吸引了那么人去喜欢他,去将他奉为日本摄影大师呢?

  须田一政是一个只拍摄日常生活场景的摄影家。在他作品中你看不到什么刺激,既没有悲天悯人的故事,也没有色彩斑斓的影像,更没有撩人心魄的赤身露体,有的只是平静而幽默的关怀,简单到如一只山羊、两名艺伎或者纳凉舞会上一名盖着面纱的舞者,在这些影像之中偶尔又会发现一些有趣的瞬间,如一名戴着手绘面具的女学生,一个戴着猿猴面具、光着上身拉船的男人,一个在海边秀肌肉的男人,再仔细看,又会发现,在平静幽默之中,隐隐透着某种感伤,你会看到一个身穿和服怀抱玩偶痴痴发呆的女子,会看到电车上那名将一盆花放在两腿之间、左手捧着脑袋的年轻白领,还有那只被闪光灯吓到的鱼儿。这些貌似没有任何关系的影像被须田一政收集起来,装载在自己的摄影集中,却形成了异常丰富的层次感,好像有人拿着诱饵一点一点地带着我们前行。

  在须田一政的作品中,是看不到时代的,或者说,时代被须田一政永远定格在他自己记忆中的某个时期,或者他希望的某个地方。虽然生于东京长于东京,但是他眼中的东京却与我们印象中的有很大不同,时代变迁的痕迹淹没在须田一政的记忆之中,剩下的只有他心中的那个世界,他想要的那个世界。

  从最早的成名作《到恐山去》到最著名的《风姿花传》再到最新的摄影作品《风平浪静的一片》,如果这些作品放在一起的话,很难感受到这其中几十年的时间跨度。他称自己的拍照不过是在“收集那些被人扔在某个地方的东西”。然而,这种所谓“被人扔在在某个地方的东西”,恰恰能带给他“寻宝一般的兴奋”。他从不设定自己的拍摄地点,哪儿能吃得到好酒好菜,哪儿就是他的拍摄地,可正因为如此,他的足迹基本上就局限在自己从小长大的那片区域——江东区、台东区——的下町,而象征着先进发达的新宿、涉谷这一带,他几乎不去。就这样,须田一政几十年如一日地在这些几乎没有变化的区域里像孩子一般地收集那些“被人扔在某个地方的东西”,心中暗自享受那份“寻宝一般的兴奋”。

  综观须田一政的摄影作品,可以发现,贯穿于这些“收集”来的照片里的,是一种“就事论事”的眼光。在他的作品中,人也好物也罢,都已经超越了拍摄对象之间的不同,没有价值判断,只有从“物”到“心”的最直接的感应,不管是人、物还是风景,都可以收入他的百宝箱里,因为重要的不是拍什么,而是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在他看来,“自己的心中自有自我评价存在,就是‘拍到好东西了’那种感觉。这是自己能够感觉得到的,如果看的人感觉和我不一样,觉得我拍的照片很怪异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日本能圣世阿弥在他的艺术论《风姿花传》中说到,“若能将此花,由我心传至你心,谓之风姿花传”,须田一政所做的正是如此,一切只跟着自己内心感觉走,将自己心中的感觉借由影像传达给他人。基于此,他的拍摄手法既不是普通的图录似的表现手法,也不像德国摄影家奥古斯特•桑德拍摄工人肖像那种精密准确,相比之下,他的作品中饱含着他自己的情绪,有惊喜也有惊恐,有欢乐也有哀伤,观者一旦摆脱了“物”的局限,就可以进入到须田一政的内心世界,就会看到他那颗充满好奇的童心。也许,他作品中的那股力量正是来源于此吧。

栏目编辑|马俊岩 实习生|王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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