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的记忆】舞台侧面依然活色生香

2013年09月13日17:06  品图专栏  作者:陈有为  
伊斯坦布尔,摄影|Alex Webb

文|陈有为

  如何拍摄一个城市?在温州生活超过10年之后,我才有明确意识地去拍摄这座城。每一天,这个城市都在上演着一幕幕戏剧,我们只是观众而已,至少你不太明白这戏剧为何而演出,也就是说,我们只看到舞台的正面。这样的经验来自于从小我对于舞台演出的观看——舞台的前面看看,必然会绕到舞台的侧面、后面看一看,那样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会看到戏里的公主到了后台拉起衣襟给哇哇待哺的婴儿喂奶,露出了小半个白花花的乳房,也露出了猩红色的棉毛裤——对于舞台正面会多出一份理解,对于世界的秘密会心一笑。

  1843年35岁的法国诗人奈瓦尔来到伊斯坦布尔——这个我一直向往的城市——他在《东方之旅》中写道:“伊斯坦布尔有着全世界最美丽的景致,它就像剧院,从观众席观赏最美,避开了舞台侧面贫困肮脏的街区。”

  几年后奈瓦尔的朋友,身为作家、记者、诗人、翻译家、小说家的戈蒂耶来到伊斯坦布尔,他对于朋友所谓的“舞台侧面”充满兴趣,他深入穷人居住区,探勘其废墟以及黑暗肮脏的街巷,向西方读者表明,贫民区和风景同样重要。

  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在《伊斯坦布尔》中记叙戈蒂耶抵达伊斯坦布尔时,跟奈瓦尔一样,穿上“穆斯林服装”在城内漫游,热切仔细地观察行人。在“累人而混乱的漫步”中,戈蒂耶赞叹:“殊难相信,这些死寂的城墙后头存在着活生生的城市!”

  于是,无数伊斯坦布尔的细节得以保留下来,“手里提着塑料购物袋站在偏远车站等着永远不会来的汽车时不与任何人交谈的蒙面妇女;夏夜在城里最大的广场耐心地走来走去找寻最后一名醉醺醺主顾的皮条客;从窗帘间向外窥看等着丈夫半夜归来的妇女;数以万计的一模一样的公寓大门,其外观因脏污、锈斑、烟灰、尘土而变色;街头摄影人;戏院里的呼吸气味;曾因金漆顶棚而粲然闪耀的戏院如今已成害羞腼腆的男人光顾的色情电影院;日落后不见女子单独出没的街道;南风袭来的热天里聚集在国家管制的妓院门口的人群;在商店门口排队购买减价肉的年轻女子;每逢假日清真寺的尖塔之间以灯光拼出的神圣讯息;灯泡烧坏之处缺了字母……”

  奈瓦尔、戈蒂耶、帕慕克们在脏乱、颓败之中发现了伊斯坦布尔的忧伤之美。虽然忧伤的伊斯坦布尔难免带着西方人的东方偏见,是西方人眼中的异国情调或美景,但很难说就不更接近伊斯坦布尔人的回忆,“街道、氛围,气味,日常生活的丰富多彩等等活生生、呼吸着的城市。”

  “舞台侧面”为了从不同的角度看一座城市,从而保持和它的“活跃联系”。当我们飞临一个城市,往往被向往和对它的想象引领,漫步其中,往往兼具外乡人和本地人的双重视角,既不满足于记录异乡,却又徒劳的把异乡当我乡。我们所能看到的旅行者的照片,或者说“骆丹式的摄影”,无非剧照。

  直到最近我看到玛格南摄影师阿历克斯·韦伯(Alex Webb)拍摄的,被它深深吸引,它加剧了我对于伊斯坦布尔,这个忧伤之城、躁动之城、边界之城的想象。“在过去30年的拍摄经历中,我一直对‘文化的交界处’充满了浓厚的好奇,在伊斯坦布尔这些地方,有时会产生激烈的碰撞与反差,有时却展现出一种自然而和谐的融合,我非常容易迷失在这些文化交融的地方,它们充满了历史与文化的神秘。”

  阿历克斯是站在舞台上拍照的人。(完)

 

栏目编辑|马俊岩

 

   

文章关键词: 伊斯坦布尔 阿历克斯·韦伯(Alex Webb) 帕慕克 戈蒂耶

   
分享到:
保存  |  打印  |  关闭

他不相信我是喀什人,更不相信我在这里生活了18年。后来还是google告诉我,哪里是喀什老城,哪里是高台民居。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定义着喀什。

如果摄影真的能够改变世界,一定是从改变人心开始的。因为人性中的丑陋和不美好才是这个世界上一切社会弊病的根源。

那些带血的GDP不仅肮脏,如再不制止,还会像毒瘤一样蔓延。

我在新闻摄影上经历了“抓拍”—“摆拍”—“摆中抓”—“抓中摆”,在“S”形弯道上摇摆着一路走来,不知对错。

1944 年长衡会战时,胡宗煊所在师部奉命增援广西柳州,当时陈喜梅因有了身孕不能继续随军,留在了湘阴。

热文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