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品图 曾璜
一组较为罕见的拍摄于1912年“壬子兵变”天津平乱的原版照片，近日现身华辰影像秋季专场拍卖预展现场。照片除了二、三张广为传播的 “天津壬子兵变”的经典照片外，更多为从未公开发表过的影像，其中有1912年3月3日天津街景、市民生活，毁坏的城池，还有数张英法俄等外国军队参与维稳，以及3月4日平乱处死参与暴乱的士兵的情景。最为难得的是一张“兵变”期间天津的夜景照片。
这组原版照片共30张，洗印在大小约为3X5英寸的柯达相纸上，为一位目前侨居纽约的大学教师黄女士所收藏。黄老师上世纪70年代曾学习过摄影，赴美留学后从事教育工作，仍对摄影历史和文化的感兴趣。她介绍：“大约是5-6年前，在纽约的一个古董市场偶遇一位书商向我推荐了这组照片，为20世纪初在华的美国军官带回美国，后流向了文物市场。开始我并不在意，以为是1900年义和团运动的照片，那些照片比较常见。后来仔细查看照片背后的文字说明，并逐一考证，才发现是十分罕见的‘壬子兵变’的现场记录，而且拍摄于历史图片相对较少的天津。”
这组照片中的大多数影像从未出现在媒体上，应该是中国近代史和天津近代史上一批珍贵的影像。
关于“壬子兵变”
“壬子兵变”发生于1912年2月29日(农历壬子年正月十二)，因当年为壬子年的关系，故而得名。兵变最初发生在北京，因此也被称为“北京兵变”。当时北洋军阀曹锟的第三镇一部率先哗变，随后，兵变的规模迅速扩大，乱兵烧杀抢掠，一路波及到保定、天津等地。
在李超然根据文史专家张诚的整理所写成的文章中，兵变是这样从北京扩大至京津地区的：
“1912年3月2日，正值农历壬子年正月十四，人们还都沉浸在元宵节前的欢乐气氛中，谁也想不到，厄运马上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就在这时，新车站(现天津北站)方向响起凄厉的枪声，从北京驶来的列车上，成百上千的乱兵来到天津，没等停稳就跳下火车，冲出车站。张诚介绍说，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们不断地向天空放枪，沿街一片狼藉，砸门声和着哭嚎之声四起。
根据资料，张诚将当时在天津活动的乱兵的行动路线大致地勾画了出来：劝业会场，这里是当时天津以及华北地区新技术、新产品的展示中心，漂亮大楼里的时髦商品被作乱的士兵一抢而空，然后付之一炬。造币厂的仓库存放着大量银锭和未出厂的银元，自然也难以逃脱乱兵的魔爪，就这样，华北最大、最先进的货币制造中心在遭洗劫后也被一把火毁于一旦。还有乱兵径直来到大胡同、估衣街一带，这里汇集了天津各大绸缎庄、皮货商，还有数不清的银号、银楼、首饰铺，可以说是天津卫的‘银窝子’。当天夜里，沿街响起一片枪托砸门的声音，乱兵翻墙跳窗进入店内抢劫，店伙计上来拼命，被打得头破血流，有的被乱兵开枪打死，哭声、喊声、叫骂声响成一片。瑞兴义洋布店老板眼见邻居被乱兵活活打死，悲愤至极，把乱兵引进屋里，猛地将门锁死，然后令伙计向里泼油，将店铺和乱兵一起烧了。估衣街、大胡同一带一片火海，乱兵直到身上缠满了、手里拿不动了，才仓皇逃离。”
“壬子兵变”的爆发让京津地区陷入一片混乱，时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但尚未在南京国民政府宣布就职的北洋军阀头目袁世凯以“平乱”为由，坚持要在北京“顾全大局”，并宣布就职。事实上，早在2月16日，袁世凯就曾致电孙中山，表达自己不愿南下就职的意愿。显然，他并不想让自己的权力和野心受制于南京临时参议院和《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也不想让自己深陷南方革命党人的监督之下。
2月25日，南京临时参议院正式选举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27日，临时参议会、临时政府派蔡元培为专使，宋教仁、汪精卫为专员，到北京迎接袁世凯南下就职。蔡元培一行于2月27日抵达北京，当天下午会见袁世凯表明来意，袁世凯表示愿意南下。2月29日袁世凯与专使团举行茶话会。当天夜里，兵变爆发。
根据《北京简史》的作者方彪所说，随后，“帝国主义国家驻华公使根据辛丑条约，纷纷调集军队进入北京保护使馆的‘安全’，北京的政局大有内忧外患双临并至之势。于是商界人士吁请袁世凯‘万勿南下’，北洋将领通电全国主张‘大总统在北京就职’。在这种情况下，南京方面被迫让步，同意袁世凯于三月十日在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
种种迹象都在指明，袁世凯是“壬子兵变”的幕后黑手。“兵变的总体计划是‘兵变’开始后，如果南京方面做出让步，‘兵变’就嗄然而止。南京方面如果仍然坚持袁世凯必须南下就职，就把‘兵变’扩大化。‘变兵’进入紫禁城杀掉宣统和隆裕，然后宣称‘兵变’系专使所指使。于是，清帝退位的诏书自然失效。袁世凯则拥立庆亲王奕劻之子载振为帝，联合北方的一切反动势力和南京临时政府相抗争。如果把革命镇压下去，袁世凯也就以大清再造者的身份‘登台受禅’，变‘大清国’为‘大袁国’。袁世凯在登上总统宝座之前，就已经窥视皇帝的宝座了。”
栏目编辑|马俊岩 实习生|杨云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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