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孔繁利
12月5日晚上7点多，照例戴上口罩才出写字楼，还是被眼前的浓雾吓了一跳。从11月开始，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地标建筑来测雾霾程度，不远处的像酒起子似的环球金融中心，今天早上还勉强能看见，现在则像被变了魔术施了隐身魔法似的，彻底被从视线里抹掉了。
新闻说，12月5日零时15分，上海中心气象台发布了今年入冬以来首个大雾橙色预警。上海市环境监测中心的消息说，5日上午是重度污染，下午是中度到重度污染。段子传：遛狗不见狗，狗绳提在手，见绳不见手，狗叫我才走。
5日下午，一个今年7月份才刚从美国结束学业的年轻小海归同事，看着朦胧的窗外，问我，这两天鼻子和喉咙有点不舒服，是不是跟这大雾有关，是不是使劲儿喝水就能喝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据说专家都在等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把这雾霾吹走。我不是专家，我只能建议他，这样的天气不要户外锻炼，最好戴个口罩，虽然也有人说，这样的雾霾天气，口罩形同虚设，只是心理安慰罢了。
走在路上，路灯、车灯、窗灯全都黯淡的可怜，只有建筑工地塔吊上的探照灯比较亮一些，但是，塔吊和建筑全部隐藏在迷雾里，唯有几点灯光，像幽灵的眼睛。周边的世界，感觉就像混沌初开的远古，又像漫天黄沙的大漠，就差两头骆驼了。
在这混沌之中，我的记忆和思维也在四处乱撞。我想起了小时候，秋冬季节也会有大雾天，但是，那时的雾是湿漉漉的，是一种冰泉的清冽味道。而现在的雾，更多的是霾，令人感觉到矿山的干呛味道。我特意查过雾与霾的不同，所谓的霾，是空气中的灰尘、硫酸、硝酸等造成视觉程障碍。
我脑海中又浮现出这几年里，关于天气的令我印象深刻的片子。
其中一张是摄影记者魏尧拍摄于2013年3月4日至17日北京的天空的连续影像记录。他每天固定一个机位(天安门广场上很多现成的白点白线可利用)，固定焦距和光圈来拍摄两会期间的北京天空，然后进行拼贴，这张蒙太奇的创意纪实图片，引起了广泛而强烈的反响。
不过，说心里话，我真正开始同情雾霾下的帝都居民，应该是在魔都遭受雾霾以后，以前也同情，但是缺少感同身受。
一张是摄影记者谭曦于2012年9月去欧洲时的随手拍，我当时一下子就被画面中的那种干净到令人沉醉的蓝天吸引住了。这些照片是用卡片机拍的，未经过后期加工。即便是单单看画面，你都仿佛能嗅到那种空气的清新与舒爽。如此通透纯粹的蓝天，我们已经多久不曾拥有了？
另外一张是摄影记者施忠威于2008年8月中下旬在北京的街拍，那时的北京正奥运着，蓝天白云好天气明显多了，夜色中，还能看到皎洁的圆月，于现在的我们而言，抬头能看见月亮和星星，都可谓是奢侈经历了。
魏尧这家伙，爱摄影爱旅行，一有机会就会跑出北京，到别处捕捉光影享受生活去了。最近他去澳洲逛了一趟，仅仅是一个小岛——塔斯马尼亚，就被他拍得美不胜收，蓝天白云绿草鲜花星空田园。这样的生活，距离雾霾中的我们，距离要靠冷空气大风吹来解救的我们，究竟有多远？
他在微博中先后写道“塔斯马尼亚day 1，虽然和朋友们一通宵的飞行略带疲惫，但很快被同北京迥然不同的美景吸引，不管是英伦乡村风格的采摘园，还是亚瑟港监狱这样的世界遗产，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让我感到新鲜又迷恋，到塔斯的第一天，让我们立即进入到旅行的状态。”“塔斯马尼亚day 5，今天沿着西海岸的山林北上，在西部感浓郁的Queenstown进行了特别的矿井游览。之后驱车来到绿野仙境Corinna，在这个没有手机信号只有蓝色天空和水以及绿色森林的地方好像跟我之前三十年生命完全不在同一个地球。等到入夜，只剩星星和小袋鼠做伴。”
周末两天没敢怎么出门，宅着等着传说中能够降服雾霾的西伯利亚冷空气，周一，冷空气真的如约而至，但是雾霾却压根儿没挪动。网上看这几日关于雾霾的新闻上，有人打着手电晨练，但是开车的司机还是没有看清楚，有人背着空气净化器去菜场买菜……。有人为了躲帝都雾霾定居魔都，没想到，魔都也成了帝都一样的雾都……
很久以前，我们可以喝井水河水泉水，后来只能花钱买漂白粉味道的自来水，或者灌进塑料瓶子的所谓矿泉水。但愿将来，我们不用掏钱买空气。
栏目编辑|马俊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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