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之书】舒勇:新媒体语境下艺术何去何从?

2014年05月23日10:49  品图专栏  作者:海杰  
舒勇作品:古歌砖

文|海杰

  海杰:你对新媒体很敏锐,在你的一些作品里都有体现,那我们先从新媒体聊起。

  舒勇:我很早以前,差不多是2005年的时候做过一个互联网的游戏“百问超女”,当时借助新浪这个新闻门户,开发了一个叫做“百问超女艺术游戏”,这是以互联网为媒介的一种全新的互动。以当时社会热门事件“超女现象”为基本素材,让大家在互动中通过超女现象来反思当代社会的各种问题,可以说是艺术界第一件直接以公共网络平台来创作的作品。这个作品在我的画册上都是有具体呈现的。如今通过网络搜索还是可以查到这件作品。

  实际上互联网真的改变了我们对待信息、对待社会、认知世界的方式,是一场新的革命。以前我们的信息生产,总是一个被动式的生产,或者总是在一个有约束并且具有特殊权利的系统与范畴之中生产的,比如《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华社,他们都是国家赋予其权力之后的专业媒体生产机构。因为这种特性让信息的生产具有了某种权威性。或者说信息的公开生产与传播具有一定的特权特性。

  到了今天,网络及新技术的出现让信息的生产模式由一种单向性的生产变成互动性的生产。实际上这是由技术来决定的。传统的信息生产就是围绕着印刷术的发明而展开的。书本、杂志、报纸就是印刷技术下的媒体。印刷技术诞生的媒体典型特征就是以时间为维度的。谁在第一时间里将信息生产出来,谁就掌握了话语权和核心价值。古代印刷技术不够发达所以只有书本这种媒介,书本的时间不定期,而且周期也很长,随着印刷技术的发展,开始有年刊、季刊、月报、周报、直至出现日报。日报的出现也是印刷技术迅猛发展的结果。生产周期决定了信息生产方式与传播方式。再看电视信息的生产,它也是围绕信息生产发布周期展开的。周期就是时间的概念,所以说传统信息的生产是以时间为维度。时间直接决定了话语权与信息的价值。比如现场直播就是第一时间将信息传播给受众。因为抢到了时间,它就容易让信息产生最大的价值。电视还有“黄金时间”这个概念呢?所谓的黄金时间就是最多人一起收看节目的时间段。总之在互联网技术还没出现之前一切的信息生产都是围绕着时间维度来展开的。

  海杰:但这个“时间”概念到互联网完全变了。

  舒勇:是的,互联网的出现让这一切都改变了,而且是彻底的改变。互联网的时代首先是传播技术的革命。比如 QQ、微博、微信这种即时交流工具的出现,让信息的交流与传播变成即时交流。这种技术一瞬间把信息生产的时间维度打破。比如所有平面媒体的传播的滞后性,让以抢时间为第一核心价值的平面媒体失去了传播的优势。再比如在七点钟你错过的电视节目,可以到网络上点一下,明天后天你还可以看得到,如果是电视的传播,过了这个时间就看不到了。互联网技术的出现让我们进入一个空间维度,进入一个虚拟空间,可以生产、陈列出很多信息,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全方位互动,以前信息的阅读与生产是被动的,现在通过空间之后可以介入,可以对信息生产者的信息发表言论、质疑。个体还可以自己生产信息发表自己的见解,不是那么被动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然而看平面类纸媒你是没有办法进入里面去互动,看电视也没有办法进入里面互动,这是单向性的东西,也就是说信息的生产者在传播信息的同时,也同时生产了一堵墙把很多东西阻隔在墙之外。但是互联网不一样,传播信息的同时可以让你进入这个里边来,而且可以一起成长、一起互动,也极大的释放了我们作为一个受众个体或者参与者的一种内心的需求,其实人都是渴望沟通、渴望介入的,这样才会有快感。所以我们进入了一个全面互动生产信息的狂欢时代,其实你看微信微博这类自媒体那么盛行就证明了这些。你到了今天,我们走向移动互联网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个变化,原先互动是说我们在固定电脑前互动,只有在电脑前我们才能互动。随着手机互联网,也就是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让我们实现随时随地互动。久而久之手机也经变成身体器官之一了,以后可以通过手机作为平台、作为多媒体,通过它管理虚拟的空间,管理自己的身体,手机成为身体的另一个脑,与大脑并行管理身体和身体之外的东西,这个时候它让身体生产的信息达到了随时随地互动,随时随地生产,随时随地交流的一种效果。这些逐渐变成我们的主要生活方式与经验。在这种背景之下,我们的艺术何去何从,艺术的呈现方式,艺术深度和广度乃至于未来是什么样,都是需要重新思考的。但是你会发现我们这些艺术家对这些不敏感,我们还停留在过去的印刷时代或者互联网时代,我们作为所谓的前卫艺术家已经真的很落后了。今天看新新人类拿着手机可以解决一切,他们所做的让我吃惊不已,他们拿着一部手机就不愁没饭吃,就不愁打不到车,就不愁没有办法支付,对于我来说我还需要去银行排队支付,对于我来说我还要去跑到餐厅买餐,你花多少时间?浪费多少精力?他们不需要,只要拿一部手机什么都解决了,一点都不怕,拿到手机走到哪里都很自由自在,没有一种惧怕感,我们拿到手机,手机内容的开发只用了1%,绝大部分的功能是被浪费掉的,我们在这方面还落后了很多。

  海杰:前段时间微信上频繁转发策展人小汉斯的一句话,大致意思是说新的移动媒介让人们丢失了记忆,解决方法应该用低科技来反抗高科技,你怎么看他的这个说法?

  舒勇:这句话很有意思,应该辩证地来看,手机的确让我们遗失了记忆,因为手机互联网时代信息生产太快太多太滥,导致当你还没有办法消化这个信息的前一秒,下一秒钟又生产了很多更新的信息,它逼迫你不得不去忘却。

  海杰:你觉得它不好吗?

  舒勇:从整体上来说,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像新陈代谢一样,吃进去就得拉出来,不拉出来就会便秘产生毒素,伤害身体。客观上来说让我们知识的更新变得更快,更能跟随时代的步伐。人脑不应该是一个超级的知识储存器,知识的储存应该让其它工具来替代。将人脑空间腾空出来,更多进行创造性劳动。所以有时候忘记和清空不一定是坏事。我们应该看到事物的本质。过去的东西是虚幻的,未来的东西也是虚幻的。

  海杰:记忆是表象?

  舒勇:对,记忆是一种表象,未来也是一种表象,我们通过思考当下再去想象未来。

  海杰:那是不是意味着传统的消失?

  舒勇:传统太广泛了,我们每个人都是传统的,传统文化在我们的根里,很多现代模式的展现也是对传统文化的理解,传统文化也在演绎中不断变现代,现代也在不断地演绎中变传统,是一个辩证关系,就像有的时候你会喜欢传统,有的时候会喜欢现代,但是回头发现终极的东西没有太多的改变。我觉得我们对待传统,就像我们是中国人,但我不需要刻意地说是不是一个中国人,我也不需要刻意地说是传统还是当代的,因为传统和当代应该互为资源、互为坐标。虽然我们在今天的文化背景里边,对传统文化了解得越来越少了,但是很多东西是隐藏在里边,包括我们的价值观,我们的判断,都像一种密码一样隐藏在你身体里边,可能随时会被激活。

  海杰:也就是说,我们在刻意寻找传统的时候,反而找不到,因为传统就已经在血液里?

  舒勇:我觉得谁都不可能回避传统,只不过说大家在对传统理解方式不一样了而已,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传统文化,越来越喜欢喝茶,越来越喜欢画水墨了,越来越喜欢红木家具,我经常在想是不是我老了。其实不全是,而是传统在起作用。

  海杰:你所说的这种传统有很强的符号性在里面。

  舒勇:这不仅仅是符号,传统里有一种叫“把玩精神”或者“匠人精神”,就是对于事情、事物的一种偏执或者寻求极致的精神。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边,小小鼻烟壶可以把玩出一个大世界,一颗生涩的核桃可以把玩的坚硬发光,一块冰冷玉石可以把玩的温润晶莹,一把粗糙的紫砂壶可以把玩的柔润光亮。其实仔细想想这种把玩精神有点像禅宗。中国的传统文化讲究器以载道,通过对物品的把玩承传他的人文精神,到了今天发现很多当代艺术家的创作方式与这种把玩有很多异曲同工的地方,也是将某一个东西或者某一件事情做到极致。

  海杰: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没有必要提传统或者当代。

  舒勇:我觉得没有必要。在当代艺术泛滥的时代,我也很愿意看到一些传统的东西。有时候传统带来的震撼比所谓的当代要强烈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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